中秋佩

cpp:中秋佩

【新射雕】【杨康X欧阳克】无解

·吃个邪教安利嘛




·新射雕人物形象,原著设定可能有。



·不文不古,一发完结



·他们不属于我,他们也不曾属于彼此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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杨康杀了欧阳克。



这本不是什么值得称道的事情。欧阳克瘸了,凭着不多也不少的半分信任,他的枪头得以扎进他沾染稻草屑和酒香的衣袍里。



这衣裳原先是很干净的,他想。



完颜洪烈喜交天下能人,席间饮酒谈笑赏金银吃穿,杨康从小就见过不少。少年气傲,这些人其貌不扬,在他眼里多半和歪瓜裂枣没什么区别,但听他们交谈、享受尊贵地位傍身的夸赞,总比回去练功被师傅训斥要强得多。



今日设宴,听说除了那些老面孔,还有个西域的。未入正厅,望见厅外候着几位白衣姑娘,持剑而立,白纱衣裙虚虚掩住了那人身影。



绕过圆桌,身形渐渐显露出来。没待人看真切,只听得收扇的一声脆响,对面那人起身抱拳,微微施礼。



见过小王爷。



白扇粉牡丹,白袍金绣纹,双目灵动有神,眼尾轻巧上挑,配一抹说不出情绪的笑,乍一眼英气逼人,再看却有独到的风情。



例行彼此夸赞一番,二人方才落座。



他不知欧阳克的话里有几分真心,只觉得自己倒是用光了席间溢美之词。



也曾听闻这人已是三十好几的年龄,现下望着这不娇只俏的白驼山少主,硬是分不出真假。



招待门客的事情向来由杨康代劳,一是为完颜洪烈分忧,二是为结交武林高手保自身平安。平日里送些金银就好,这回他却有随行的冲动了。欧阳克出身不俗,与他还算志趣相投。他们推杯换盏,相谈甚欢,直到他勾过台前舞姬的缎带绕在腕上轻轻一带,美人入怀,杨康才发现,他除了武功不及欧阳克,好女色更是不及他。



不知哪里来的执念,他硬要将他留在府上好好喝一回。



没有舞姬,没有侍妾。



酒过三巡,也顾不得礼数,合着衣服便挤在一张榻上。上好的梨花白晕湿了衣襟,杨康抬手蹭了蹭,笑他好端端的男人,身上的味儿比姬妾还香,莫不是整日扎在美人堆里染上的。



欧阳克也不恼,吹开杨康搭在他脸上的头发。怪痒的。



杨康是逗他的。他身上的气味和姬妾不尽相同,那是醇香的梨花白,是奇异的香料,是不小心粘上的脂粉,是比蛇毒还要命的蛊。



现在这袍子白白染上了血,跟他的人一样,艳的厉害。



伤腿修养的那阵子,杨康去探望过他。到底是年轻,他看他额前几缕头发上点缀的细小珠宝,仗着他行动不便,伸手去拨弄。欧阳克只道他失了礼数,却也不好阻拦。



你知道吗,宋人男子啊,有些会戴花的。



杨康随手从花盆里折了一枝,别在欧阳克发间,末了正襟危坐忍俊不禁。



小王爷……



欧阳克叫他的腔调很特别,先升调后降调,不尊敬也不厌恶,猫似的挑衅。



在下腿脚不便,招待不周,还请小王爷多担待。



话语之间,他反手开扇,内力顺着扇骨乘风扫出,另一支花茎应声而断,堪堪落在扇子边缘。



他拾起来,也别入杨康的发髻里。



杨康似是痴了,一时间任由他摆弄。也不知是为他大伤未愈竟有余力而吃惊,还是因为别的什么。



那日的花色不很浓烈,像现下指尖沾染的血。



欧阳克突然笑了,笑的浑身颤抖。他还是唤他小王爷。



你到底,为甚么要杀我?



他平日里不常向他发问的。白驼山少主纵横半世,经验武功更比他高出一筹,向来只有杨康求解疑惑,没有他开口的时候。



只这一题,却是无解。



为了承袭欧阳锋武学,为了穆念慈,为了除恶,为了苟活,为了……



哪一句都不错,却都不够。



他仿佛看到他在燃烧,在他指尖燃烧,诡异的满足感从颤抖的心尖漫起,铺天盖地。



苍白的唇嗡动。



他说,咱们同赴阴世罢。



那份诡异的情绪剥裂开来,开出了更可怖的花,他竟觉出一丝期待。他眼睁睁看着他右掌高举,性命转交他手,要穴被封并不好受,却也不曾想过冲破。



欧阳克还是笑着的,高举的右掌再也没有落下。



他燃尽了。



心尖的花化成枯干粉末。








杨康杀过不少人,自研习九阴白骨爪开始。那时夜夜梦魇,总觉得孤魂野鬼要找上门索命,难以安枕。杀人多可怕,日积月累,他已然习惯,夜里自然不会再受惊吓。



这回他梦见了他。



王府长长的回廊,没有白衣姬妾,没有满席豪杰,没有完颜洪烈,桌上菜式倒是那日的搭配,欧阳克依旧金丝白袍,扇中怒放着牡丹。



说辞也是那套,小王爷丰神俊逸在下早有耳闻,今日一见果真一表人才。



杨康没有回礼,他留意到眼前人的腰腹间片片血迹蔓延开来。



那是他留下的。



纸扇颓然坠地,欧阳克撑着桌面,一步一步挪至他面前,放弃似的横着嘴角。



我真真恨惨了你。



他冰冷的指节朝杨康的腰封探去,捻出一片焦黑的纸屑。



杨康冷峻的面容有了一丝缓和。



当日他们毁尸灭迹,在桌下草垛里捡到他的扇子,本想一把火烧个干净,杨康却鬼使神差的将手伸进去,烈火炙烤下抢夺出一片扇面,字画早已熏的焦黑。




我留你性命,可你为何不愿放过我。




太近了,近得身上的血温热了他指尖,一寸一寸熨帖着皮肤,难以消受的暖意。




转醒之时仍是黑夜,窗外淅淅沥沥,腰封间那片废纸无影无踪。




终是红尘洗练,风流不再。















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终


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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